更衣室电子钟显示23：17，沾染草屑的战术板写着触目惊心的比分预测：ESPN-0：5，BBC-0：4。张琳芃用绷带缠紧渗血的眉骨，镜子里的倒影突然嘶吼：“去他妈的赔率！”

这场被外媒称作“中世纪农民挑战圆桌骑士”的战役，开场就弥漫着屠杀气息。第7分钟格拉利什彩虹过人时，整座温布利球场响起轻佻的口哨声。转折发生在第41分钟——萨卡带球突入禁区的瞬间，朱辰杰的飞铲如断头铡落下。VAR红点套餐！八万人欢呼声浪中，凯恩抚摸足球的指尖在慢镜头里微微颤抖。

“往左！扑左！”门将王大雷视网膜掠过分析师通宵标记的43页数据。当足球炮弹般射向球门左下角，那道橙黑身影却饿虎般扑向完全相反的右上死角——凯恩习惯性微调脚踝的0.3秒破绽，被中国门神刻进了骨髓。

暴怒的三狮军团在易边后掀起金属风暴。第63分钟麦迪逊重炮击中立柱的嗡鸣，震得武磊耳膜渗出血丝。最致命的第81分钟，贝林厄姆幽灵般切入禁区，张琳芃飞身封堵时颧骨迎上钢钉鞋底。主裁判手势示意继续进攻的刹那，血线顺着深蓝战袍蜿蜒成龙形，染红草皮上散落的白色绷带。

“担架！快！”队医嘶喊穿透雨幕。满脸血污的队长突然挣开医护人员，抓着场边广告牌爬起。摄像机推进的特写里，他染血的牙齿咬住新绷带用力系紧，对着镜头咆哮：“还剩七分钟！抬我出去不如抬棺材来！”

伤停补时第93分钟，温布利大屏的记分牌凝固着0：0。英格兰球迷开始高唱《天佑女王》，凯恩站在点球点擦拭球靴。谁也没注意到中国教练席的动静——助教将平板电脑塞进球袜，上面跳动着马奎尔助跑时肩膀习惯性倾斜的17度角。

当足球第四次滚向十二码，空气变成凝固的沥青。特里皮尔助跑七步的瞬间，王大雷猎豹般扑向球门右侧。指尖触碰皮球的闷响像开香槟的爆破音，看台某处突然爆出河南方言的哭喊：“俺的娘诶——有门儿！”

点球大战来到第七轮，戴尔射出的足球如手术刀刺向中路。却见王大雷双脚钉在原地，左掌如千斤闸轰然拍落！转播镜头疯狂切换：瘫倒的沃克瞳孔失焦，凯恩揪住头发跪进草皮，而中国替补席化作蓝色海啸席卷绿茵场。

更震撼的画面在球员通道上演。满嘴是血的张琳芃扯开绷带，对错愕的贝林厄姆亮出手机——屏幕上是英国球迷P的“清朝僵尸踢球”嘲讽图。“告诉推特上那群小丑，”他的英语夹杂着铁锈味，“现在该害怕的是你们。”

此刻北京工体酒吧，破碎的啤酒瓶在脚下噼啪作响。七十岁的老球迷王建国颤抖着拔掉氧气管，把心电图贴片拍在吧台：“给老子开茅台！这破心脏今天想停就停！”三里屯巨型屏幕下，某个穿汉服的女孩举起残破的英格兰队旗，火焰瞬间吞噬了三只狮子。

足球史在此刻裂成两半。当中国球员肩扛浴血昏迷的张琳芃绕场致意，温布利南看台突然传出变调的《东方红》。远征球迷举起的手机闪光灯汇成银河，映照着大屏上0.8%的晋级概率慢慢碎裂成星尘。